第三十九章 月偏明
“那,还撤不撤?”小厮面色惊慌的问道。
“罢了吧。”声音里满满的疲惫,手轻轻的撑着前额,只感觉头痛欲裂。
瑾年除了去军中操练兵马,其余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她瘦的很厉害,几乎夜夜失眠,身子单薄的仿佛是一张纸片,只要风轻轻一吹就会随之飘走一般。
回廊上一抹孤寂的身影,痴痴的望着池塘边已经抽穗的柳枝,春天又要到了,他大婚的日子也快要到了,看着府里的一片喜兴儿,她心里却是无尽的悲凉,感觉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多余,她想有一小块地方让遍体鳞伤的自己窝在里面,慢慢的疗伤,可是都成了奢望,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小块是属于她的地方,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天地间只有她自己一人,形单影只……
“瑾丫头,这是怎么了?来,让爷爷看看。”
鲁明早就发现了瑾年的不对劲儿,她素来是个欢快的孩子,会变着法的讨人欢心,而最近却总是满脸的忧愁,憔悴的厉害。
瑾年抬起眼眸看是鲁明和清铎,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不知何去何从的绝望,一把抱住鲁明,仿佛落海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有了信赖的依靠便放声的痛哭起来,“爷爷,你知不知道我好痛?真的好痛。”
鲁明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听到丫头的哭声那么凄然,自己也忍不住掉了泪,“爷爷知道,不哭了,丫头最坚强了。”
“爷爷你不知道我有多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她放任自己的眼泪如滔滔江水般淌下,可是仍旧化不开心中浓烈的悲伤。
清铎在旁边看着瑾年这般无助的哭泣,他的心也跟着颤抖酸痛,英挺的眉眼里闪着心疼,心里那曾经模糊的意识渐渐的轮廓清晰起来,她变成这样,不会是……
“公子,将军在偏厅等公子一起用午膳。”小厮来报,有点奇怪的看着满是泪水的瑾公子,这瑾公子不仅长的像女人,而且还和女人一般爱哭,唉。
瑾年先是一愣,继之道,“知道了。”
鲁明疼爱的摸了摸瑾年的脸蛋儿,擦了擦她腮边的泪,什么也没有问,“爷爷活这么大的岁数,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其实回头想想都是不值一提。你也一样,有什么事情,咬着牙忍忍就过去了,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当初感觉是不敢踏足的黑暗其实在你迈过足之后看到的竟然会是耀眼的阳光大道。”
饭厅里她还如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没有任何声音,桌上全都是她爱吃的菜,而她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一口都没有吃。
曾几何时她还依偎在他身边笑魇如花,现在坐在他身边却是咫尺天涯。她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卷走,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好像已经魂消破陨,只有个躯壳存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数月来刻意的疏离与冷淡伤害了她,她一直都信赖依赖他的,是他亲手把她推远,再推远。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在乎她,每日如潮水般的思念吞噬着他的心,但他也比谁都明白很多禁忌的东西是不能逾越的,他不能任性的放开私欲,在他知道她也是爱着自己的时候,那是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悸动,他想瞬间拥抱住她,向她诉说自己的朝思暮念。但是他不能,他要规避着,掩饰着,在情感和世俗之间痛苦的挣扎。
他缓缓的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已经抬到半空中,又无奈的慢慢收回,捏握成团,指甲陷在肉里生生的疼着。
“少爷,日子见天的近了,老奴合计着想把主屋修葺一番,到时宾客满堂,倒也不致丢了将军府的脸面,您看成吗?”福海笑得满脸的褶子,似乎连嘴角的山羊胡都跟着快乐的抖动起来。
瑾年喝汤的手抖了一下,低垂着眼帘,看不出一丝情绪。
将军府的主屋连带着回廊两侧的东西暖阁,而她刚好住在东暖阁,离自己的卧房最近的房间,海爷爷这是变着法儿的把她赶出东暖阁,这点瑾年一清二楚,她只是一个外人,赖在别人家里,无耻的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原来他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冷漠到连容身之所都不愿施舍,可为什么不直接赶她走呢?还要借海爷爷的口用这种委婉而残忍的方式来达到让人近乎绝望的目的,就算用再完美的方式告知,结局都是让人痛碎心的痛苦,瑾年抬起头弯了弯嘴角,苦苦的一笑,无限凄凉,“师傅,我会搬到后院……”
“不必!”夏熵脱口而出带着隐隐的怒意,口气是不容质疑的否定,看了看瑾年有些憔悴的苍白侧脸,心又是没来由的一痛,仿佛她生来就是让他痛的。转头看向福海,口气淡然,“海叔,大婚也就是一个仪式,我是行伍出身的粗人,一切以简单朴素为主,我看府中一切都好,不必如此铺张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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