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忧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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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杨岗街上，红梅就开始逐家逐户询问，希望找到一个认识杨保胜或者知道保胜家住址的人。

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新街问到老街，问了不下二十户人家，总算找到了杨保胜的家里。保胜身穿一件红背心，手里提着毛笔，正在堂屋里练习写大字。见到红梅出现在他家门口，显然大吃了一惊。比他更吃惊的，还有他的妈妈和姐姐。

得知这丫头是保胜的师范同学，又长得天仙般漂亮，而且是单独一个找到他们家，母女俩难免想入非非。她们一个忙着搬凳让座，一个忙着端茶倒水，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热情。

虽然毕业分手只有半个月时间，老同学相见还是激动万分。加上保胜与加林又是关系最好的朋友，红梅对他更多了一份信任，感到格外的亲近。爱屋及乌，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回忆师范生活，谈论其他同学和老师的趣闻轶事，介绍离校后十几天的情况与感受，预测分工结果，展望参加工作后的前景。两人谈兴正浓的时候，保胜他姐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糖水荷包蛋，搁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姐弟俩招呼红梅上座“过中”——这是当地人午饭前招待客人的礼节。

客随主便。红梅道了声谢，也就不客气地坐到了八仙桌上。拿起筷子正准备享用时，她记起了加林给她讲过的“杨岗规矩”：如果到别人家做客，吃糖水荷包蛋时，不要全部吃完，应该给主人留一些，特别是主人家里有老人或者小孩的时候。碗里一共有四个鸡蛋，如果按照红梅的饥饿程度，她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的。出于礼节，她吃了两个之后，就放下筷子，不准备再吃了。

保胜见此，大惊失色，慌忙劝她全部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已经饱了。”红梅客套地推辞。

“不行！那你至少还要吃一个。”保胜用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地请求。同时，不停地对她使眼色，急得汗都快冒出来了。

红梅满腹狐疑，只得老老实实地再吃了一个。保胜这才把剩下的半碗糖水和一个鸡蛋端进厨房。

事后红梅不好意思询问她犯了什么禁忌，保胜也没有向她作出解释。直到加林从河北回来之后，红梅才解开这个疑团。加林告诉她，吃荷包蛋绝对不能留两个，因为两个蛋容易让人联想起男人的**，有骂人的嫌疑。这真是狗扯羊！让人啼笑皆非的“杨岗规矩”。

吃过糖水荷包蛋，红梅向保胜道明了她来这里的意图。

“有这事？我还没听说呢。”保胜看了看神台上的闹钟，提议道，“那我们去杨岗中学看看，事情办完了，再回来吃午饭。”

保胜他妈和他姐也认为这样最好，她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在家里准备饭菜。

保胜家离杨岗中学很近，步行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学校已经放暑假，只有高三毕业班在补课。到了办公室，保胜掏出特意在路上买的一包“黄鹤楼”牌香烟，散给在座的每一位老师。之后，又把学校教导主任王青松老师叫到办公室外面。保胜如此这般地转达了红梅她爸得到的“重要信息”，问王老师清不清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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